一顿饭说说笑笑,中间贺明江和朱大林接了好几个电话。
沉重催他们赶紧回去工作。
两人都说没事,不着急。
沉重严肃道:
“你们修车铺刚开不久,口碑很重要,还是赶紧回去吧。”
朱大林和贺明江只好答应先回去。
“老大,你们在省城待几天?”临走前,朱大林问道,“你们回去之前,咱还得再聚一次。”
沉重想了想,笑着道:
“还不确定,不过,走之前一定还找你们吃饭。”
朱大林和贺明江这才放心,又问要不要送他们回去。
沉重摆摆手:
“不用,你们回去吧,我们想逛会儿。”
贺明江嘿嘿一笑:
“那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。”
两拨人在火锅店门口分开。
“想去哪里玩?”沉重问苏平。
苏平摇摇头:
“也没什么想玩的,就沿街边走走,溜溜食吧。”
“好。”沉重牵起她的手。
走了一段,苏平忽然问:
“你脚还行吗?今天走的路不少了。”
沉重笑道:
“没问题,今天也没怎么走路。”
“那再走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吧,”苏平笑着说,“还是喜欢和你在家窝着。你的脚也不能长时间走路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沿着街边慢慢溜达。
今天天气确实很好,阳光璨烂,没有风,一点都不冷。
这一刻,时光仿佛慢了下来,安静而美好。
“这样的日子真好。”她感叹道。
“是啊,这样的日子真好。”沉重笑着回应,“有爱人相伴,有朋友牵挂,有温暖的回忆,也有可期的未来。”
“怎么突然文绉绉起来了?”苏平笑着道。
“感叹一下。”沉重也笑。
两人顺着街边溜达,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着晚上吃什么。
林小棉和张彦飞晚上要跟朋友聚,不回来吃,只需要做他们两个人的饭。
沉重捏了捏苏平的手,提议道:
“要不然,晚上咱们还去喝羊汤?兴许真能遇上呢。”
他知道她心里牵挂着江梅。
苏平想了想,点点头:
“也行。”
她心里有些矛盾。
对母亲江梅,她有太多复杂的情绪:
厌烦其过往的行事,甚至有些怨恨;
可血缘的牵扯就是这么奇怪,长时间不见,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过得如何,终究,还是有一丝挂念;
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下午三点多,苏平的手机响了,来电显示是“沉轻舟”。
她有些意外,看了眼沉重,接了:
“喂?”
电话那头,沉轻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:
“听曲儿说,你们来省城了?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?”
苏平客客气气地道:
“怕打扰你。”
“这叫什么话?你对我有大恩,咱俩勉强也算得上是朋友,连络连络怎么能算是打扰呢?”沉轻舟笑道,“晚上一起吃饭吧,正好聚聚。”
苏平刚想找个理由婉拒,还没想好,就听他紧接着说:
“把你男朋友也带上。”
“吴曲儿和她男朋友,还有林小棉、张彦飞,我都叫上了,大家一起热闹一下,聚餐地点我等会儿发给你。”
话已至此,安排得明明白白,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。
苏平只好应下:
“好,那晚上见。”
沉轻舟订的也是一家火锅店。
苏平和沉重到包间时,里面已经很是热闹。
林小棉、吴曲儿、张彦飞,许撩撩四人已经到了,正叽叽喳喳地说笑着。
沉轻舟最先看到他们,站起身打招呼:
“来啦,这边坐。”
林小棉和吴曲儿也热情地朝他们挥手:
“平平,这边,快过来坐,就等你们了。”
圆桌旁还剩下两个空位,一个挨着沉轻舟,另一个挨着许撩撩。
沉重目光一扫,几乎是不假思索地,长腿一迈,抢先一步略过苏平,在沉轻舟身旁坐下。
沉轻舟见状,微微挑眉,随即了然地笑了笑,没说什么,重新落座。
苏平便顺势坐在了沉重和许撩撩之间的空位上。
选好锅底,点了菜。
等着上菜的间隙,沉轻舟微微探身,视线越过沉重,看向苏平,语气温和地问:
“对了,黑宝儿现在怎么样了?我那朋友昨天还问起它呢,挺惦记的。”
提起黑宝儿,苏平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:
“它好着呢,长得可大了。现在天天跟着林小棉她大伯在村里撒欢儿,玩得可开心了。”
她边说边掏出手机,翻出林小棉平时分享给她的照片和视频,递给沉轻舟看:
“你看,长大不少,毛色也油亮亮的。”
看着屏幕上那只欢快奔跑的大黑狗,苏平心里软成一片,随即又涌上一股强烈的思念和愧疚。
自从养了它,自己总是隔三差五就要离开一阵,真正陪伴它的时间少之又少。
黑宝儿从小狗长成半大狗,她这个主人却时常缺席,也不知道它现在还愿不愿意认她,亲不亲近她。
沉重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,立刻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:
“过几天咱们就回去接黑宝儿,然后带着它,收拾上你的东西,咱们一起回老家。它习惯了村里到处跑,咱们就每周抽一天时间带它去城郊玩。”
苏平笑着点点头:
“好。”
随即又忍不住有点忧虑:
“就是不知道它还认不认我了,这么久没好好管它。”
“肯定认。”沉重语气肯定,“狗子最认主,也最忠诚。见到你,它肯定摇着尾巴就冲你跑过来了。”
沉轻舟听着他们的对话,惊讶问道:
“回老家?苏平,你不在县城住了吗?要搬去哪里?”
苏平脸颊微热,正斟酌着该怎么回答,沉重已经扬起嘴角,特意提高声音道:
“平平早就跟着我回我老家那边住了。”他顿了顿,笑意更深,特意补充道,“也见过我爸妈了,他们对她很满意。”
“很满意”这三个字让苏平耳根都烧了起来,心虚得很。
沉重的父母对她,“很满意”这三个字让苏平有些心虚。
沉重的父母对她,其实非常不满意,只是碍于沉重的坚持,才对她客气了些。
沉轻舟听了,笑着道:
“那真是恭喜你们了。”
顿了顿,又问:
“有结婚的打算吗?你们要是结婚,可得记得跟我说一声,作为朋友,自然是要送祝福的。”